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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个六月,最后一个夏天

2017-06-20 21:55:10    今日头条  参与评论()人

六月的夏天,只有记忆是潮湿的。

我们不是植物,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。青春在窗外的风中飘逝了,和着那些在空中跳舞的杨树种子,像是一场送别仪式,又像下了一场雪。

水壶躺在墙角,布满灰尘。

快要走了,没人那样勤奋,跑到水房去打水。宁可渴着。床头那幅朋友画的寒梅,好像枯萎了许多。

房间里还是那首令人心烦意乱的老歌,劣质的声音,快要唱不动的样子。

毕业论文上的字,像蚂蚁,各自寻找着方向,爬回自己的家。我们或留下或离开,这座城市,我们呆了四年,尚未熟悉。

某某人上班了,某某人签合同了,某某人找到了一个肥的冒油的工作,某某人被“遣返”到偏远的家乡。一切以平静的语气诉说,一切都不能引发一点激动。

大四的最后几个月是一潭死水。只有夕阳下的篮球场上,仅剩下一点生气。

一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研究生的朋友诚恳地对我说:“没意思”。他拿到那张梦寐以求的通知书后,静静的去茶馆喝了壶茶,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从高中到现在的日子,思绪像极了水房里正在滴水的龙头。我走过去把它关上,而时间是关不上的,虽然我们谁也不说。

深夜,哗啦啦地响,打扫楼道的大叔开始拖地了。楼上传来几声遥远的咒骂,像是上帝在说话。翻个身,又迷迷糊糊地睡去。把愤怒留给新生们,把倦怠留给自己。

窗外,一对情侣在吵架。

旁边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甜蜜地说着情话。像极了一幅讽刺的画。

大家都慵懒的窝在床上,不再去议论谁对谁错。

毕竟躺在床上是自由的,只有书里的那些故事最理想,看不下去的时候,可以随手把武侠和爱情扔到床下。

这是一座宽敞而狭小的校园。

校园是不能装在兜里带走的。被单已经洗得发白,洗白的还有那几个令人讨厌的快要秃顶的男人,到最后大家都成了过得去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