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厦的林立与内心的坍塌,两者成为了虚构的原动力。尽管悬疑的类型外壳让人印象深刻,但忻钰坤想要展现的却是那些难以言喻的部分。
走思
走神,用包头当地的话说,叫作“走思”。忻钰坤上学的时候,常常会从现实中跳脱出去。可能是双鱼座的原因,忻钰坤自己这样觉得。老师布置了作文的题目,他不想应付,决定写点不一样的东西,有对白,有人物,还有矛盾冲突。他将自己代入进《终结者2》,幻想自己是影片中的孩子,施瓦辛格带着他一路逃亡。
除此之外,忻钰坤又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,跟作文的主题产生了关联。老师看完之后,觉得挺有意思,让他多写写。他觉得,如果要说对电影和虚构有什么缘起的话,这也许可以算是一例。
但总的来说,忻钰坤的成绩不是很好。到了高一暑假的时候,忻钰坤意识到自己可能没办法通过高考上一所好的大学。有一个初中同学毕业后去了西安翻译学院,读完预科,升到了大学。他决定也走这样的路子,正好看到西安电影培训学院的招生广告,跟母亲商量了一下,决定辍学,去学电影。
那是2001年,忻钰坤17岁。母亲陪着他去报到,绿皮火车一路从北往南开,24个小时之后,终于到了西安。日后回溯,这是忻钰坤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节点,他开始和电影发生关联。
西安电影培训学院是西部电影集团旗下的一所民办院校,属于学校和社会联合办学。当时,西部电影集团还没有改制,仍然叫西安电影制片厂,被认为是第五代导演的摇篮。培训学院的师资很好,校舍是原来西影厂的洗印车间,很多西影厂的老电影人参与授课。这让忻钰坤很向往,但进去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,特别是学院的管理存在问题,很多学生去了也不学习。有的老师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,特别用心,但学生的年纪普遍都很小,也听不进去。
但在这个学院,忻钰坤还是学会了电影的门道,知道了如何将观影的心理感受还原为电影语言。除此之外,他还认识了朋友冯元良,后来两个人一起写了《心迷宫》的剧本。
冯元良后来选了在一家石化国企上班,业余时间写剧本。忻钰坤则想要以电影为业,他决定报考北京电影学院。但没考上。忻钰坤准备复习一年,来年再战,每天闷在家里,几乎没有任何社交。以前的同学都去外地了,有亲戚觉得他就不该学电影,当初去西安就是个错误的决定,现在竟然还要再考。
那是2003年,正好赶上“非典”,忻钰坤觉得家里闷得不行。夏天的时候,一个舅舅要去广东佛山,做陶瓷洁具生意,忻钰坤便跟着去了,每天带着图,跑销售,因此了解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。他开始有了些变化,不再那么想考电影学院了,但对电影的喜爱没有丢下,有什么新片上映都会去看,那时候的电影院类似于文化宫,一张票可以反复看很多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