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期待产生的同时,旧的身份期待并不会丧失。
不想承担户主的男性被迫成为户主,希求独立的女性在职场天花板中撞得头破血流,公司老板搞不清楚自己和家长有什么区别,许多偷拍者尚不懂得隐私是社会的底线公德。
有的男性因为“户主气概”不够而受到欺凌,有的女性因为过于独立而被敌视排挤。
不同的社会时间不是平行发展的,他们会纠缠、打结,每一个结都会凝聚因冲突而积攒的怒气、愤懑与敌视。
韩国社会被一个个死结遍布,每一次前进都如同行走在布满地雷的平原。
以“Metoo”为代表的女性主义运动,之所以受到了韩国男性的极大仇视与抵制,也是因为不同人看到的“Metoo”景象是极为不同的。
当韩国的男性与女性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时间,在不同的时间与惯习系统中采择不同的伦理标准,他们会发现:连“Metoo”到底是什么,都永远不会有共识。
“Metoo”作为外来运动,自身在韩国的普及也叠加了诸多不同社会惯习的意义:有些人将之看做同工同酬的渠道、有些人将之看做反对性骚扰的武器,也有些人打算将美国左翼最先锋的性别思想一并在韩国实践。
不论是“Metoo”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,大家都生活在极为多元的惯习之中:首尔市江南区的新鲜男女轻易就能谈论的美国时髦思想,对全罗南道乡间的男女而言可能依旧十分陌生。
不分男女,由现代化开启的惯习分裂,其引发的伦理裂变,不仅蕴含着性别议题,也与经济、地域、文化息息相关。
网络的高度私密性赋予了这种伤口与裂变激化的空间,被长期压抑的矛盾就有可能以极端的形式爆发出来。
26万观看者,占韩国男性人口的1%。在平日里他们要被社会规训,相信“韩国是一个具有统一伦理的现代国家”这一童话(在大多数国家,这都是一个童话),谨小慎微地生活;